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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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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按理說, 這一家子好一陣子沒有圍在一起吃飯了,今天還是這樣的大喜日子,可這麽多張臉上, 硬是看不到半點喜色來。

這樣的環境裏, 也不覺得香了, 加上這沈重的氣氛, 李若水見文氏一放碗, 便趕緊跟過去。

她前腳剛和文氏走, 李丹青那裏也立馬起身, 朝著祖母和大伯道:“我帶著方年也四處看看,可還有什麽紕漏之處。”隨後一把抓起那還沒從李若水那些話中反應過來的李方年離席。

這大喜的日子,裏外到處都是人,幸得這是六七月的天, 正是盛夏時節,花草樹木豐茂得很。

他找了個無人的角落將李方年塞進去,傘都沒收, 四處掃視了一圈,確認雨簾外無人後,才道:“三兒, 我不管你方才聽到了什麽,都先放在心裏, 等忙過了後,我會與你解釋這一切。”

李方年雖然已是十八的年紀,但上有兄長們庇護著,男子又是那二十才弱冠, 所以他其實還一身的稚氣未脫。

聽到李丹青的話,震驚得兩眼圓瞪。不過現在不是因為聽到李若水和洞洞幺的對話而驚詫, 而是那對話內容。“那,你的意思,是真的?汝蘭的一切都是真的?”馬永生那種貨色,她居然差點和人私奔了?

說完,又不等李丹青回話,急得只在原地打著圈圈焦急地喃喃說道:“早曉得,從前就不該慣著她的,都怨你們說,什麽女孩兒家慣著些好。這些可好了,慣出毛病來了。”

李丹青一時竟是無話可說,可是誰想得到呢?兩個妹妹,都愛從自己這裏討東西,只是他不知道,一個討回去是送給別人,另外一個是蟾蜍一般藏起來。

“現在說這些,也沒有什麽用了,你爹娘和祖母,只怕也是下定決心想退婚,如今就看汝蘭怎麽想,她若是能拿個好主意,一切都好說。”李丹青甚至是生了去勸李汝蘭的心思。

可是回頭一想,李汝蘭又不是不知道那黃公子和他表妹的事情,卻甘願為他們倆打掩護,她已經做到了一步去,只怕是難得勸回頭了。

只好奇:“也不知上一次她和那馬永生,怎麽就斷了的?”不是都談到了要私奔麽?後來卻是無疾而終了,那馬永生還不告而別了。

這話卻是提醒了李方年,“等我去查,她和那李方年怎麽斷的?”就效仿一二,讓她也同這黃公子斷了。

這事兒要查起來,其實也不難的,李丹青有個武將之家的母親,他多少是有些功夫,更何況也有那麽兩個厲害的暗衛在身邊。

當下便道:“此事交給我。”隨即叮囑了李方年幾句:“切記,方才我與你說的事情,一個字也不可與任何人提起。”

李方年點點頭,“我曉得我曉得。”現在仔細想起來,還有點駭人聽聞呢!自己怕是說出去,人家反而當自己是什麽妖魔鬼怪附身呢!不然別人心裏想什麽,自己怎可聽到?

兩人分工行事,雖說當初觀音廟裏那事兒處理得倉促,可司雲崢後面又幫忙清理,按理是很難查到蛛絲馬跡的。但因為這事兒是自家人辦的,李丹青這裏很快就得了消息。

一時又是震驚又是失望。

震驚的是,那馬永生原來早死了。失望的是,那馬永生處理了倒是好辦,可是這黃家怕是難呢!

因此,這法子不可取。

也就是他匆忙查此事的時候,那文氏已經進了李汝蘭的閨房裏去,李汝蘭已經在喜婆喜娘們的伺候下,梳好了頭,正滿心歡喜地等著新郎官來接親。

沒了那套紅石榴頭面,她又沒鳳冠,所以文氏拿出了當初自己嫁到李家來時的鳳冠,連夜叫人修補,又重新綴了十來顆珍珠和四五只金簪子,才像些樣子。

她推門進來時,看到女兒含羞待嫁的欣喜表情,便曉得那話,只怕問了也是無用。

但終究是做母親的,舍不得自己的女兒那般卑躬屈膝討好別家人,因此請了喜娘們先出去。

這倒沒有任何人懷疑,畢竟女兒要出嫁了,做母親的怕是舍不得,有什麽體己話要說。

李若水沒進去,和大家一般在廊下候著,此刻已經來了幾個算是和李汝蘭有些交情的官家姑娘們。

李若水還看到了小文氏,見她氣色尚好,便曉得如今在她那家裏,應該也過得不錯的。

便上前與她說了會兒話。

片刻後,門開了,文氏紅著眼眶從中出來,眾人都連忙圍上去勸她,以為是舍不得女兒。

只有李若水心裏有數,李汝蘭果然還是要嫁過去,這也使得她的心情有些沈重起來:【洞洞幺,是因為虐文女主的緣故麽?我姐姐才這樣?如果她不是虐文女主了,是不是腦子就會清醒許多?】

洞洞幺搖著頭:【不是,個人性格為主要原因,而且如果你姐姐不恰好是戀愛腦,有你這麽個清醒又知道她人生的妹妹在旁邊,還有那馬永生的例子在前,她早就成正常人了。可是水水啊,戀愛腦救不了的,你看你們一家,給了她多少選擇,哪怕這大婚當天,父母都願意拉她一把,她還是要往火坑裏跳。】

李若水沈默了,戀愛腦果然是沒救了。她如果只是戀愛腦也就算了,可是她這舉動,讓李若水想起了那些讓人恨得牙癢癢的聖母。

如果她是個單純的聖母,願意為對方奉獻自己的一切就算了,可她奉獻的是這一家子的。

說到底,她還自私。

迎親的隊伍很快就來了,雨還在繼續,但是新郎官黃公子本來也不在乎這場婚姻的好壞,他只負責將人娶回去就行來。

所以對於雨還在下這件事情,情緒沒有他母親那般激動。

不過他倒是發現了,好像這岳家似乎不大滿意自己一般,莫不是他們家也不喜今日的天氣?那倒是巧了,待日後母親做了什麽過份的事情,他們家也不好說。

畢竟他們不也是覺得雨天娶媳婦不是好事情麽。

然黃公子也沒多想這些了,如今他心裏掛記的是還在別院裏等著自己的表妹。母親說了,只要這李汝蘭娶進門,便允他將表妹接回家去。

表妹身體那麽弱,外面的人如何能照顧得好?怎都是比不過家裏的人盡心。

所以在舅兄弟們背著新娘子出來交給自己的時候,見他們臉色不好,黃公子也沒問了。

只急急忙忙把新娘子送到轎子裏去,敲敲打打的就帶著回去了。

李家人不高興,李汝蘭一樣不高興,尤其是方才小哥背著自己上轎子的時候,竟然莫名其妙惡狠狠地告訴她,以後別在回來了。

又想起母親問她的那話,少不得是有些委屈的,自己是真心喜歡黃公子的,如今要嫁給他,為何大家反而不喜?

難不成就為了那點東西麽?可是李家又不缺這三瓜兩棗的。再何況,二嬸以前也不是總從沈家那頭拿東西過來麽?

倒也是如此,只不過那沈般若從前扶持李家,她得到了她所想要的一切,全家也都真心實意感激她,她丈夫更是將她寵成了公主一般,便是婆母那裏,也任由她像是曾經在將軍府裏做小姐一般任意妄為,從來不拘束她半分,叫她活得自由自在。

這和李汝蘭對黃家的補貼,肯定是不一樣的。任何事情,都要相互才能長久穩固。

不過李汝蘭可不會去想這些,她聽到轎子外面那歡天喜地的吹打聲音,嘴角又揚起來,她以後便是黃夫人了。

她一定會好好孝敬公婆,照顧好夫君,還有小妹與表妹。

她會用自己的行動證明給婆婆看,那些雨天娶妻不吉,都是無稽之談。

如今的李汝蘭對於自己未來的人生,充滿了希望,對於這即將成為婦人的新身份,也充滿了期待。

只不過大抵是這雨的緣故,黃家這邊,似乎也不怎麽熱鬧。

就更不要說,本就已經不歡喜這樁婚事了的李家。

好不容易挨過了今日,那些刺目的大紅綢終於收起來了,可是家裏終究少了這麽個人。

李若水見著大伯母肉眼可見地消廋了下去,祖母也因此病著。

也是如此,這幾日裏她都在家裏陪著祖母。

等到了三朝回門日,祖母也沒能爬起來,大伯父和大伯母見著木已成舟,便是不喜,也只能在家裏等著女兒女婿歸來。

哪裏曉得,那黃公子才將李汝蘭送到門口,就急匆匆走了,說是他表妹忽然心口疼得厲害。

李汝蘭在祖母跟前,聽得來報的婆子說道:“大爺氣得不輕,說他一個白身,能忙什麽要緊事情?分明就是為了那小妖精?好似他是大夫一樣,難不成回去瞧了,那小妖精的病就好了麽?倒是咱們大爺好歹也是朝廷五品大員,還專門為此沐休一日在家中,他倒是好大的臉面。如此大爺如何能不生氣?”

李若水聽得這話,生怕祖母被氣著,連忙同那婆子使眼色,可別叫她在繼續說下去了。

這不是火上澆油麽?

婆子倒是沒再說了,可是祖母也沒言語,只垂著眼眸喘著粗氣,好叫李若水提心吊膽的,生怕她給氣暈過去。

好在過了一會兒,老太太緩過來了,只一把緊緊抓住李若水的手:“二丫頭,我這一輩子是修了大福,養了你爹和你大伯兩個出息的兒子,兩個兒媳婦,我也沒有什麽好說的,大半輩子我都在享福。兒孫這一輩裏,我也沒有不滿意的,沒求你們有什麽大出息,就求一輩子過得歡愉一些,不用受人家的氣。可是我這黃土都到了脖子的年紀,大丫頭那裏偏偏要自甘下賤,你若是學了她,我就是到了底下去,也是憋著一口氣。”

李若水連忙發誓,自己堅決不可能為了個男人如此低聲下氣,更不可能為對方與他的小情人打掩護。

大抵是她口氣眼神都堅定得好似入黨一般,總算是叫老太太得了些安慰。

一頭又吩咐婆子們,“她來了,就說怕將病氣過給她新娘子,不叫她進來了。”見了堵心得很。

她雖是個鄉裏出來的,但也知道,這女人家就算是要貼補對方,也要看對方值不值得啊?

嘆了口氣,想著小孫女這幾日都在自己跟前,她本又是個和她母親一般活潑的人,也是難為她了。

便道:“你去玩耍吧,祖母這裏無礙的,等過兩日天氣好些,身上這些舊癥自然就好了。”

如此這般,只將李若水打發走。

李若水這回了自己院裏,發現她哥的手腳是真的快,昨兒居然已經將楚一夢送往那眠州方向去了。

匆匆忙忙將三天一刷的兩個任務去做了,好在兩個任務都在院子裏可以完成,回頭抽了獎,這才問起洞洞幺:【這幾天沒出去,也不知道那董家的案子怎樣了?】

說起此事來,洞洞幺就十分激動:【大理寺和天機宮是有兩把刷子的,他們居然已經查到了長寧王妃是老太婆打發人偷來的,只是還沒找到長寧王妃的親人。而且這次董采薇不但自己死定了,整個薛家也被她連累了。】

那薛家是隴西的土皇帝,權力過大,行事招搖,早就引得帝王不滿的,如今得了這個好機會,朝廷怎麽可能放過?

所以李若水早就想到了這個可能性,不過也震驚於他們居然還查到了長寧王妃非董老夫人親生之事。

又得知因為這大朝會就在眼前,所以這董老夫人和董采薇直接是要被砍頭的,等著秋後就斬。

說起大朝會,她也積極起來:【幾天沒出門了,只怕現在城裏到處都是番邦人了吧?】她好像昨兒還聽到駱駝鈴聲了,也不知是不是聽茬了。

【是呢,水水你要出去麽?而且咱們應該去賺反派值了。】眼看著一日比一日少的反派值,洞洞幺怎麽可能不焦急。

尤其是這每三天就要花費兩千接任務。

說起反派值,那必須再出去一趟了。

李若水這才準備讓金銀冒充自己,李方年竟然主動來邀請:【若水,大朝會明日就要開始了,城裏好生熱鬧,咱們一起去逛一逛?】

他是家裏最小的兒子,雖然比李若水年長兩歲,但性格什麽的,倒還像是個不懂事的高中生,所以李若水和他自然是有話題。

而且有他跟著一起去,也不用金銀麻煩了。

當下兩人一起出了府邸,直徑往那最熱鬧的慈恩街去。

慈恩街這裏,原本是有一座寺廟,正是叫慈恩,只是不知哪一年地龍翻身沒了,又因位置離皇城進,便叫朝廷修建成了各藩國驛官。

平時雖是清冷了幾分,人煙寥寥,不過如今大朝會當前,那原本還在碼頭邊上躊躇的各國人們,幾乎都搬來過來,長長的一條街,如今是十二分的熱鬧。

有李方年跟隨,李若水這次是直接乘著李家的馬車到來的。因為過於熱鬧擁擠,兄妹倆人還沒到街口就被迫下了馬車。

李若水很高興,李方年也很興奮,暗戳戳地摸著自己藏在袖子裏的令牌。

托若水的福,以後他是天機宮暗探一名了,很神秘很神秘的那種,只能聽大殿主司雲崢的指令。而且別的天機宮人都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包括若水這個二殿主。

以後自己就負責收集若水這裏的消息,想想大哥寒窗苦讀十年,又是科舉,擠破了腦袋才混了個七品縣令。

而自己,因為天賦異稟,能聽得若水和那洞洞幺的聲音,十八歲已經是天機宮一員了。

想想就美滋滋。

“若水,我們去前邊。”他指著前頭那人最多的一處藩國行館前。

話音剛落,只聽有人憤怒道:“這東突厥也實在是欺人太甚。”

兄妹倆聽得這話,相視了一眼,只急急忙忙朝前面的人群裏擠進去,只見一個身材高大魁梧的東突厥人光著膀子站在人群中,目光兇悍地掃視著剛和他對手的男人。

而地上的那個男人,正是在宮裏養了好一陣子傷的秦照雪。

只不過現在樣子實在是狼狽不已,嘴角滲血,顯然非對方的對手,一手捧著胸口試圖穩住紊亂的氣息。

那東突厥人見此,大步走過去,李若水也不知是不是錯覺,竟然覺得腳下的地板都在跟著震動,可見這人力氣之大。

他走到秦照雪跟前,眉頭皺起來:“你身上有傷,我不和你打,另外叫人來。”

只是他身後的隨從們卻露出一抹譏諷笑容,用那並不是很流利的中原話嘲笑著:“你們,南蠻人,都是弱雞細狗!”說完,就得意地哈哈大笑起來。

此話自然是引得圍觀的眾人不滿,但凡是有一絲血性的大盛人,肯定都不能吞下這口惡氣的。

可是連秦照雪都不是他的對手,眼下不過是些販夫走卒和長袖圓領的讀書人,哪裏能敢與他較量?

李若水也有些氣憤,這秦照雪傷勢那麽嚴重,當初禦醫們都說了,少不得是要養個一年半載,莫要傷筋動骨的。

他這才一兩個月就出來同人動手,又是這麽個大山一般的東突厥人,那小身板如何受得住?

李若水從人群裏擠出去,跑到那秦照雪身旁,試圖扶起他:“你怎樣了?”

秦照雪看到李若水的一瞬間,莫名一股子的委屈,但又十分感動,一邊倒豆子一般同李若水說道:“他們欺辱民女,我看不過出手教訓一二,沒想到跑來了這麽一頭莽牛,橫闖直撞地,將我又撞傷了。”

而李方年見李若水跑過去,也趕緊跟上。

那東突厥人身後的幾個隨從目光落到李若水傲人的身段和絕美的臉蛋上,露出毫不掩飾的掠奪,一面張開粗壯的手臂:“這麽美好的地方,水源那麽豐富,水草那麽茂盛!給我們東突厥放羊多好啊!還有你們這些南方女人,腰那麽細,一定很軟,在床上肯定也……”

不過話還沒說完,就被李方年沖上去捶他們。

只是李方年不會武功,可想而知,他直接被對方給摔了過來。

李若水此刻只慶幸,動手的不是那個魁梧的東突厥人。

【水水,這些突厥人好猖狂!】洞洞幺也不滿這突厥人居然這樣囂張,還調戲水水。

李若水心想,這還用說麽?一面又忙去扶著狼狽被摔在地上的李方年:“小哥,你怎樣?”

李方年揉著自己的後腰,疼得五官都扭在了一起。

這時候洞洞幺的聲音又響起來:【水水,前面這個人是東突厥的四王子大木紮,力大無窮,號稱是他們東突厥最勇猛的勇士,你可別也糊裏糊塗地沖上去。】

好吧,李若水決定不惹了,扶著李方年勉強爬起來,正要去扶秦照雪,就洞洞忽然說道:【水水,完了,我覺得你們惹事了。】

【什麽意思?】李若水問出口。

與此同時那李方年和秦照雪忽然都覺得不疼了,一個個立著耳朵仔細聽。

洞洞幺心急如焚地說道:【大木紮的名聲高過了二王子,大王子一直在找機會除掉他,現在大王子已經給他下了毒,用力過度的話,他就七孔流血而死。那大王子都等了好久,見大木紮沒去挑釁別人,才讓手下的人去調戲民女,讓這路過的俠義之士去動手,那樣大木紮看到他們突厥人受欺負,肯定會去幫忙,誰知道秦照雪這個大冤種路過。所以現在秦照雪和你小哥,都算是跟他動了手,一會兒人斷氣了,都逃不掉的。】

李若水有些沒緩過來,看了表情好像也有些驚悚的秦照雪:【他好歹是個男配,怎麽還能扯到這種事情裏來?】

洞洞幺解釋著:【這和他是不是男配沒關系啊。】

【那現在怎麽辦?這大木紮什麽時候七竅流血?我們現在跑來得及麽?】李若水慌了,秦照雪有後臺,可是小哥怎麽辦?【難道他中毒的事,查不出來麽?】

【那毒無色無味,沒用的。不過水水,如果現在讓他冷靜下來,再熬過今晚,就沒事了。】洞洞幺又急忙說道。

李方年這會兒已經嚇得渾身癱軟在地,仿佛他已經是殺害突厥王子的兇手一般,兩眼無望。

可是他沒和對方動手,剛才是去打他身後那幾個嘴巴不幹凈的混賬玩意兒。

9527忽然冷不丁地小聲詢問:【主人,有個隱藏任務,要接麽?】他好像又怕李若水現在沒空理會他,連忙又補了一句:【人家提供線索哦,而且獎勵也超豐厚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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